“你不能走。”威震天说。
天灾：“啊？”
威震天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有原因的。
现阶段局势依旧不稳定。政局还在动荡，功能主义委员会随时有可能在倒台的最后一刻发起反扑，普罗透斯死亡的消息迟早扩散开来，元老院的权力体系也将迎来大换血，谁也不知道御天敌是要先搞定铁堡的事儿还是直接来卡隆搞威震天。
这时候，比起把天灾放去青丘给自己招兵买马，威震天更希望把油罐车留在卡隆发光发热。无论是角斗比赛、后勤辅助还是出谋划策，万能的天灾都能胜任。
反正他们说好了让威震天当头儿，现在无论是谁都得听他的，哼！
为了充分利用好天灾的特殊价值，威震天在打了几十场练手后，偷偷托轰隆隆和迷乱放出消息去，说下一场他要打天灾。
比起天灾，先得到消息的是界标。
导弹车的应对措施相当果断——他先指使周围人隔绝天灾的消息渠道，然后跑去给威震天开了小灶，教银色坦克如何击落剑士的武器、把剑打掉后又该怎么占据上风。
反正天灾现在的设定就是一个用剑的骑士，他总不会为了避免被威震天揍而暴露真实实力吧！
天灾对界标的缺德行径一无所知，他正忙着见一位朋友。
自从霸天虎在卡隆崛起，巨无霸武陵就打电话来说要跟天灾见面，要不是顶天者觉得不对劲好说歹说把他劝回自家领地待着，他早就从铁堡一路杀到卡隆了。
现在，巨无霸武陵确实是跑出来了，但……
“认真的？你就在这时候离开铁堡？”油罐车问。
天灾一开始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巨无霸武陵邀请他在卡隆主城区边缘的一处秘密会议室内见面，天灾知道那块地儿属于顶天者，但考虑到武陵跟音速爆弹的关系，他借用下朋友的地盘也挺正常。
等油罐车到了地方，他才发现这儿进来了别的机子。
……渣的，是顶天者本人。
除了在青丘的音速爆弹和星辰剑以外，现在留在铁堡守家的就只剩下战斧、飞翼和现阶段只能卖萌的震荡波了。
要是在之前那倒没什么问题，但现在铁堡的情况不比卡隆好上多少，御天敌正在收拾功能主义委员会，就连之前跟委员会有所牵扯但后来已经加入元老院势力的摩莫斯都有好几次差点儿翻车，可见现在的领袖是真的疯了。
但凡发现顶天者不在家，御天敌保不准就要趁机对他的领地、他的人和他的势力下手。
至于威震天嘛……要是威震天发现顶天者大老远跑过来，他估计也会下令抓住这位议员来给铁堡那边添堵。
“毕竟这件事很重要。”顶天者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局面已经失控了，跟以往每一次小打小闹都不同……相信你不会没发现这个。”
确实。在不久后，威震天会把御天敌打爆，然后跟新上任的领袖竞天择周旋一段时间，又继续给人家打爆。可惜，正当他以为霸天虎的胜利近在眼前时，擎天柱上位了，差点反过来把他都打爆。
然后两派会开始旷日持久的相爱相杀。
作为外界公认的骑士团的一员，天灾加入其中任何一方都会显得不妥。
而且顶天者多半担芯天灾在接下来的混乱中挂了，这样一来，很多有关骑士团时代的问题都将永远得不到解答。
但应该不至于吧？顶天者又不知道天灾就是余晖，就算天灾死了，在他的认知里，他也能去找余晖啊？
或者……顶天者冒险跑来卡隆是为了其他原因？
巨无霸武陵为天灾做出了解答。
“实际上，就在前几天，音速爆弹找上我们，跟我们谈了一些事。”
自从遇到神机真人并在对方口中得知普神想通过赛博坦人掀起战争毁灭世界的阴谋后，音速爆弹跟星辰剑就因为信仰崩塌消沉了好一阵子。后来他们又去了一趟迷魂之地，神机真人看他们可怜，于是分享了更多信息。
在神机真人的印象里，赛博坦骑士团理论上已经全灭了，他不清楚天灾是怎么回事，或许他是在宇宙航行途中跟伙伴们分道扬镳的幸存者。无论如何，普神挺喜欢他的，甚至愿意为了他稍微放缓毁灭世界的步伐。
另一个特殊的存在则是余晖。神机真人确信那家伙是来自平行宇宙的指引之手或者其他更古老的老东西。由于普神隔绝了这个宇宙，理论上外边的人是进不来的，神机真人认为余晖拥有某种特殊手段能避开神明的屏蔽，如果将来这个宇宙注定走向毁灭，那么余晖的手段至少能帮忙把一些人和物送出去，好歹让这个世界留下其存在过的痕迹。
这两个机子是目前仅有的突破口。但余晖最近不知道翘班跑哪儿去了，一直联系不上，而天灾又蹚进了卡隆这边的浑水。顶天者经过权衡，决定先来找有迹可循的天灾。
天灾寻思这横竖找的都是自己。
“你对这个世界是特殊的，天灾，”顶天者说，“我不希望你为了这些私人恩怨就让自己置身险境。”
“这可不是私人恩怨……”天灾小声逼逼。
“好吧，那就是为了所谓的‘理想’。”蓝色飞机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看过威震天的演讲，他说得确实很好，不少年轻人都在听过以后决定为他而战。但你知道吗？我看到的只是另一个镇天威，他迟早会忘记最初的目标，成为一个沉迷于权力和野心的暴君！”
天灾：“……”
他想反驳的，真的。但威震天是真的不争气啊，可恶！
威威现在已经变得不对劲了。天灾问过普神，普神却说自己没有做多余的事儿，威震天纯粹是压抑太久，突然有爆发的宣泄口，思想和做法一下子就偏激了而已。
“跟我们走吧。”巨无霸武陵看出了天灾的迟疑，“留在这儿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走了也没用啊……”天灾小声逼逼。
“什么？”巨无霸武陵没听清。
天灾挠了挠头。
“我的意思是……我很感激，武陵，只是我已经没有能力脱身了。”油罐车说，“余晖那边的话，他会为你们争取离开这个宇宙的名额的。我跟他算是挺熟。”
“那你呢？”巨无霸武陵问。
天灾露出一个微笑。
“知道普神真面目的人不算多，奥利安是其中之一。”油罐车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柔和，看上去幸福极了，“他打算留在这个世界奋斗到底，我跟他一样。”
……
3天后，顶天者看着手里的碟片，捂住了脸。
天灾这个笨比，之前说的多漂亮，说想为这个世界奋斗到底，结果转头就被人揍了。
无所事事的震荡波从顶天者旁边探过头来。
“哇，新鲜出炉的诶！”科学家看着碟片封面，突然激动起来，“威震天打天灾？怎么会有这种好事！”
为了更大的销量与利润，卡隆那边霸天虎出品的角斗碟片都会用涉及场次中最有爆点的一幕来做封面。这次的新碟片同样沿用了以往的风格，在它的封面上，天灾被捶得躺倒在地，只能徒劳地用手臂护住头雕，而在他的上方，威震天的拳头已经挥到了近前，眼看就要狠揍他一顿。
“这期碟片我要买100张！”在开启放映仪的同时，震荡波嘴上也没闲着，“50张收藏，30张欣赏，10张寄给派克斯让他意识到天灾的不靠谱，10张每天在我房间门口循环放映公开处刑！谁让他抢走我的卡车还拆我，这可不是干掉个普罗透斯就能抵消的！嘿嘿嘿……”
顶天者：？
不是，你刚才说了什么？
天灾拆你？天灾？你们是这样的关系？天灾还参与了杀死普罗透斯的恐怖行动？说好的为世界和理想而战的骑士呢？啊？？？
半小时后，看着被威震天挑飞武器追着满场揍的天灾突然绝境反杀跟威震天打了个平手，原本神采奕奕满心期待的震荡波气愤地敲起了桌子。
“日你渣，退钱！”
与此同时，在卡隆，新一场角斗也在火热进行中。
内容是天灾揍界标。
界标芯里正在骂娘，天灾倒是表里如一地爽。一边揍导弹车，他还要一边催促界标‘拿出真本事冲自己来’，欣赏对方想打自己却又打不过的绝望神色。
霸王坐在观众席上，听着满场观众的喝彩声，笑得差点儿没叼住嘴里的能量花生米。
哈哈，叫你整天欺负我！只要我给天灾报个信，拿捏你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嘛！
隔壁观战的威震天也在乐。
诶嘿，这可比先前这俩傻瓜为自己争风吃醋的场面赏心悦目多了！真是的，有什么矛盾就自己打一架呗，凭什么把我夹在中间，哼！
原本在摩莫斯授意下准备来接触霸天虎并暗中提供帮助的声波停在了门外。
为了增加见面谈话的效率，他一直在维持对霸天虎几个高层的读芯，但他却听见霸天虎4个高层3个在想着内斗，还有1个在吃瓜看热闹。
声波陷入了对机生的怀疑。
……这伙儿机子真的能撑到御天敌过来围剿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