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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同命(1 / 1)

羽卫对谢氏皇族尽忠。早在去岁上元夜时,谢祁便趁着谢杨禅位,除去了羽卫中早怀二心之人。他原是想着趁热打铁,将羽卫收入囊中,可后来他和江怀允感情渐深,便将此事搁置。

虽未能将羽卫尽数变为自己人,可谢杨禅位一载有余,又失去了曾经安插在羽卫中的心腹,威信早已大不如前。

更遑论,小皇帝和他们二人都关系亲密,几次出宫同游,或许能瞒得住别人,却绝瞒不住无时无刻不在护卫小皇帝的羽卫。

暮年的太上皇,和未来的君王,如何抉择,压根儿就不需要深思。

是以羽卫表面上虽奉谢杨的令扣押了摄政王,可暗中却一直在为摄政王府和宫里传递消息,更为摄政王在宫中查案大开方便之门。

宫中今日的风波不小,羽卫自然要向外禀明。

康安带着消息眉飞色舞地去向自家王爷禀报时,谢祁刚从冯章的扣押之地出来。暮色苍茫,他冷着脸,气势冷峻迫人。却在听到康安说“摄政王已经从宫里出来”的刹那,面上冰雪顿消,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匆匆上马回府。

骏马一路疾驰,到摄政王府,谢祁箭步上阶。正要问门房“摄政王可回来了”,便听有人出声唤:“谢祁。”

是江怀允。

他正从影壁一侧绕出,发冠微斜,似乎也是将将奔波抵府,听到动静便往回转。

此时站在影壁一侧,眉目清冷,一如往昔。身上穿着墨色深衣,融在夜色里,脊背笔直,越发显得身姿颀长。

谢祁怔了怔,下一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他拥在怀里。

江怀允趔趄两步,下意识抬手要将他推开。

他们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亲密过,即便周遭只有背对着他们的门房,江怀允还是觉得不自在。

谢祁似无所觉,呢喃着轻唤:“阿允……”

字字缱绻,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的微弱声颤,连抱着他的动作都极为小心翼翼,分毫不敢用力。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江怀允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将近两个月未曾见面。即便同在皇城,即便忙碌之余互通过两封公事公办的书信,可他到底身在漩涡中心,谢祁见不到他,怎会不担忧?

尤其是江楚……

江怀允视线微垂,原本想要推开他的手悬在空中僵了片刻,有些犹豫,又有些生疏地反抱回来,轻声道:“我回来了。”

*

摄政王回府,府内原本提心吊胆的紧张气氛顿时一缓,到处都喜气洋洋起来。

管家更是喜不自胜,张罗了满桌佳肴为江怀允接风洗尘。

江怀允胃口不盛,却也没有拂了管家的意,多少用了些。

膳后沐身洗尘,等折腾过后,早已夜深。

江怀允系好中衣衣带,掀被上塌。刚一躺稳,熟悉的气息顿时侵袭过来。

手臂越过他的肩膀虚虚揽着,谢祁凑近他的颈侧,耳鬓厮磨。

“阿允瘦了。”他说。

声音有些喑哑,躲在夜色里,令人辨不出情绪。

江怀允莫名听出几分刻意压制的脆弱,他眉心微蹙,想要翻身去探究他的神情。

可方才虚虚揽着的手臂一下收紧,力道不重,却也让他再没办法动作。

江怀允将要出声,身后那人又道:“时候不早了,阿允快些睡吧。”

声音含笑如常,方才流露出的伤感霎时就不翼而飞,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耳侧的呼吸声渐趋均匀平稳。

江怀允沉默片刻,没听到他继续开口,便也顺势阖上眼睛。

他在宫中将近两月,吃穿用度上虽然如旧,可环境陌生,又始终牵心,到底不能安寝。如今在熟悉的环境中,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在谢祁的怀中,很快便沉沉睡去。

两道平稳的呼吸声交错着在房中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谢祁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盛了万千情绪,独独没有半丝倦态。

早在一炷香前,江怀允已经翻身过来。

谢祁视线微垂,定格在江怀允沉静的睡颜上。

他所有的疏离和冷漠都蕴藏在眼神里,如今双眼轻阖,遮住所有的冷淡,反倒显出几分和软来。任谁也瞧不出,这位将将及冠的青年,肩上却扛起了朝野社稷的重担。

这样的人,本该长命百岁,一生顺遂的……

谢祁闭了闭眼,良久,微抬着下颌,在他眉心轻轻印下一吻。

睡吧,阿允。

睡醒后,又是明亮耀眼的一天。

*

一夜好眠。

翌日江怀允醒转时,天色大亮,阳光正好。明媚的光线见缝插针地钻进房中,映照出束束明亮的光晕。

江怀允眼皮轻颤,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后,由管家伺候着穿衣洗漱。他拿着温水浸润过的巾帕净手,问:“谢祁呢?”

管家回忆片刻,道:“康安今晨请了刘太医过来,谢王爷这会儿应当在书房见他。”

江怀允顿了顿,确认似的问:“刘太医?”

“是。”管家应了声,猜测道,“王爷前段时日不在府里,谢王爷也整日熬着,想来是怕王爷担心,这才趁王爷未醒请刘太医过来瞧瞧。”

想起昨夜谢祁的异常,江怀允心中已然明白些许。他没去反驳管家的话,只淡淡“嗯”了声。

书房中。

“老臣没听错吧?”刘太医听完谢祁的吩咐,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问,“王爷命老臣去保太上皇的龙体?”

“没听错。”谢祁平静重复,“你亲自去守着他,不拘用什么手段,一定要确保他性命无忧,最好连伤风受寒都不沾染。”

“可是……”刘太医皱着眉,满面的困惑不解。

明明前些时日,提起太上皇时,王爷还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忽然在意起太上皇的安危了?

刘太医一度以为王爷是在说反话,可一抬眼,见他神情肃重,不似玩笑,原本质疑的话登时顿在嘴边。

他跟在谢祁身边多年,虽不似康安那般对他了解透彻,可也知道,一旦王爷露出这般严肃郑重的神情,定然不是小事。

能让他严阵以待的事不多,足以见这桩事的重要。

思及此,刘太医敛了心神,忙应道:“是,老臣明白。”应完,又犹豫着问,“敢问王爷,太上皇的康健,老臣要保到何时?”

他说的委婉,但深意尽在话中。

谢杨毕竟是上了年岁的老人。到他那个年纪,能多活一年都是上天的恩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撒手西归。谢杨如今看着健壮精神,但大多都是富贵堆出来的,当不得真。否则,年初的时候,也不会因为一场风寒就虚弱得卧床不起,疗养多时。

刘太医能想到的,谢祁自然心知肚明。他垂着眼,执笔的手背绷出道道青筋,饱蘸着墨汁的笔尖停在纸上,晕出一团墨渍。

半晌,他道:“竭尽全力。”

他没言明具体的时间,可寥寥四字已经道明了态度。

刘太医当即觉得肩上一重,凛然道:“老臣省的。”

刘太医领命之后小心退下,刚推开门,便见江怀允立于门外。

他忙不迭地问安:“摄政王。”

江怀允神情淡淡地朝他颔首,越过他迈入书房。

谢祁听到动静,忙起身迎过来:“阿允何时过来的,可用了早膳?”

“刚到。”江怀允言简意赅地回,他接过谢祁递来的杯盏,直切正题,“你昨日去见了冯章?”

谢祁稍稍一顿,点头应是。

先前两个月,他们两个均是各查各的,虽有羽卫和奉谢杨命前来看诊的王圣手传话,可有许多事到底不好明目张胆的落于笔端。

如今朝野上风波未定,昨夜偷了闲,今日总要寻个时机互通有无,对一对消息,好确定后续如何行事。

是以江怀允既问了,谢祁也没打算隐瞒。只是有些事,确实不好现在开口。

谢祁深思熟虑,边琢磨着措辞,边谨慎开口。还未出声,便听江怀允平静道:“我都知道了。”

谢祁思绪一滞,倏地抬眼,对上他古井无波的眼神。

江怀允再度启声:“你不用隐瞒,直言就是。”

他眼中无波无澜,丝毫涟漪也未起,沉静至极,却自有一股洞明世事的淡然。

明明说得隐晦至极,可谢祁莫名觉得,他们想的是同一桩事。

他是昨日被范承光点拨才知,可阿允呢?分明年岁正茂,性命却和垂垂老矣的将亡之人同气连枝,他是从谁口中听到,又得知了真相多久,才能做到如此淡然自若?

一时间,谢祁的心仿佛碎成几瓣,被人反复捶打,连面上温和无害的表情都没办法维持,

江怀允觑他一眼,眼神稍软。沉默几息,伸手覆上他微颤的手腕,一路下移,慢慢与他十指相扣。

指腹贴着指腹,温情已极。

相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主动。

谢祁微愣,下意识抬眼。

江怀允语气缓缓,声似安抚:“会有办法的。怀远、魏姑娘、刘太医,都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们都聚在盛京,何愁找不到对策。况且,亲手研制出同命蛊的冯章也在你手里。”

话虽如此,可谢祁到底不能安心,但他更不能让本该被安慰的人反过来安慰他。停顿片刻,他兀自克制住心绪,缓缓地反扣住江怀允的手,轻声开口,转移了话题:“阿允是如何知晓这桩事的?”

“起先是猜测,昨日才在太上皇处确认。”

“猜?”谢祁一顿,不解道,“如何猜的?”

江怀允道:“如若是我,不可能留你一人孤单度日。”

顿了顿,迎着谢祁愈发困惑的视线,江怀允目光纯挚,缓声道来:“在你那个真假未知的梦里,如若是我,若非逼不得已,绝对不会主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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