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
陈浩刘猛现身。
“是小浩小猛！”
手握棋子的大爷认出陈浩刘猛。
“王大爷，您身体好吧？”陈浩上前，笑着握住大爷的手。
“好，好。”
大爷忙不迭点头。
若非陈浩主动打招呼，老头儿根本不敢接近陈浩。
几位妇女面露惊容，上上下下打量陈浩刘猛。
虽然两人没刻意捯饬，但得体的衣着和久经杀戮磨砺出的气势，凸显他们与众不同，令人望而敬畏。
这时，一辆奥迪轿车赶到巷子口，丰川啤酒厂总经理杨志斌下车。
杨志斌，丰川最大企业掌门人。
被历任市府一把手视为“财神爷”。
丰川人都认识杨志斌。
“陈少。”
杨志斌欠身，毕恭毕敬面对陈浩。
“来的这么及时，看来我身边，有人向你透露我的行踪。”陈浩开玩笑。
站在一旁的鲁伟尴尬挠头。
“和鲁伟通电话，得知陈少回来，我没多想，就赶过来了。”杨志斌道出实情，神色不自然，担心陈浩误会他。
一直以来他不屑拍马屁。
匆匆赶来，完全出于对陈浩的尊敬。
“我还不了解你。”
陈浩笑着拍杨志斌肩头。
之前因儿子在啤酒厂上班而得意的田翠兰，惊得目瞪口呆。
年销售额几十亿的大企业老总，竟在陈浩面前卑微如下属，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翠兰阿姨，兵兵怎么样？”
陈浩笑问田翠兰。
“他……他……”
田翠兰心慌意乱，不知该不该说儿子在啤酒厂上班，万一她背地里说陈家人那些话传出去，儿子八成得丢工作。
先前目睹田翠兰嘚瑟的男女，此时大多幸灾乐祸。
“他，他在啤酒厂上班。”
田翠兰终究没敢撒谎。
住在这巷子里的人，全知道她儿子在啤酒厂上班，编瞎话顶多骗陈浩一时。
“哦……挺好。”
陈浩瞧杨志斌，意味深长。
田翠兰越发心慌。
“小浩，这是你女朋友？”
一大爷问陈浩。
“我们已经结婚了，她是我媳妇。”
陈浩示意几个黑衣汉子发红包。
“小浩真有出息，媳妇比明星都漂亮。”
一大妈由衷赞叹。
众人点头。
苏雪从上小学开始，听了太多的赞美与恭维，早已麻木，出于礼貌，微微一笑。
“小猛，你现在做什么？”
问刘猛话这位大婶，体重至少一百五十斤，她反复打量刘猛，貌似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我跟着陈浩混日子。”
刘猛谦虚。
“好不容易回来，记得去婶子家坐坐，小时候你总是爱找我们家二丫玩，你走了这么久，二丫也挺想你的。”
胖婶子满脸堆笑。
刘猛却笑不出来了。
陈浩同几位熟悉的老邻居打过招呼，走入巷子，憋着笑调侃刘猛“什么时候去见二丫啊？”
“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刘猛很郁闷。
胖婶家的二丫，绰号赛如花，而且比她妈还胖。
陈浩实在憋不住，笑出声。
杨志斌鲁伟等十几人跟随陈浩苏雪刘猛深入巷子。
巷子口。
众人收下喜糖和红包。
一少年打开红包，取出一叠钱，愣住了。
“一张……二张……三张……”
王大爷一张一张数钱，数到最后手微微颤抖。
一千八百八十八元。
他两个亲闺女，都没一次性给过他这么多钱。
二零零零年，内地城镇平均月工资七百多元，一个红包里的现金，相当于普通人两三个月的工资。
其他人赶忙取出红包里的钱，原以为红包包着的一叠钱是一张张十元面值钞票，想不到会有这么多。
“关注一下名叫张兵的员工，看是否值得培养。”陈浩随口吩咐杨志斌。
杨志斌点头称是。
“奶奶，我回来了！”
刘猛推开自家小院两扇铁门，兴匆匆走进去。
屋檐下。
刘猛奶奶坐在小板凳上，边挥动芭蕉扇边同正在洗菜的保姆聊天，冷不丁看到孙子走进来，愣在那。
“奶奶……”
刘猛不顾旁人在场，跪在奶奶面前，使劲儿磕三个响头，道：“我回来了。”
“这是干嘛呢，赶紧起来！”
老人家急忙搀扶孙子，热泪盈眶。
刘猛这铁骨铮铮爷们儿，眼睛红了。
陈浩第一次见刘猛这样。
“奶奶，孙儿不孝。”
刘猛自责。
老人家摇头，孙子能回来看她，比什么都强，皱巴巴的手轻轻抚摸孙子的脸颊，道：“你有出息了，我也就对得起你死去的爷爷你爸妈，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奶奶真情流露。
刘猛潸然泪下。
老人家的爱，无私而伟大。
陈浩苏雪深受感染，眼中泪光闪闪。
“快进屋。”
刘猛奶奶招呼陈浩苏雪。
几人进屋。
保姆沏茶倒水。
几个黑衣汉子把礼物拿进屋。
“我这么大岁数了，用不着这些东西，太破费了，以后千万别买了。”老人家省吃俭用一辈子，怕陈浩刘猛破费。
“老了，更应该享受。”苏雪笑着拿出准备好的翡翠手镯，给老人家戴上，道：“这是我和陈浩的一点心意。”
“这……”
“奶奶，收下吧。”
陈浩阻止老人家取下手镯。
“好，好。”老人家点头，抬手擦抹眼角泪水。
接下来，不断有邻居来刘猛家问候陈浩刘猛。
陈浩当然清楚这些老邻居主要目的是拿红包，却未反感厌恶。
来一个人，给一个红包。
陈浩绝非摆阔。
邻里矛盾在所难免，可大多数时候这些老邻居很热心。
就连经常在背后说人坏话的田翠兰，不止一次逢年过节时把亲手做的好吃的，送到他家。
他愿意让这些关照过他和父母的老邻居，占一些便宜，等于回报他们。
“小浩，和你媳妇别走，在奶奶家吃晚饭，你和小猛都爱吃我包的饺子，我这就去准备。”老人家执意做饭。
陈浩苏雪不忍心拒绝。
刘猛奶奶走出正屋，去对面厨房。
刘猛隔着玻璃窗，凝望奶奶有些佝偻的背影，泪水淌落，哽咽道：“浩子，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奶奶能长命百岁。”
“会的。”
陈浩搂住刘猛肩头，同样盼着刘猛奶奶以及每一位至亲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