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议员奥迫安是个肆意妄为的机子。
在得到余晖的口头同意后，他扭头就继续跟通天晓打了起来。这场战斗以奥迫安的压倒性胜利结束，余晖对此完全不意外。
家暴亲弟明显愉悦了奥迫安的情绪。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变得轻快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他一边用脚尖把倒地的白卡车的挡风玻璃一点点压碎，一边问道。
余晖刚想回答，奥迫安就自说自话了下去。
“天灾。”紫色卡车看起来漫不经心，“把你的狗屎答案收起来，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余晖：？
按照奥迫安先前透露的信息，他曾在镜像震荡波的帮助下观测过平行宇宙。如果他知道余晖就是天灾，那么他多半看过奥利安的世界——而且看到的内容有亿点点多。
……那么他是怎么观测的，原理和视角又是怎样的呢？
无论答案是什么，反正不影响余晖泡心爱的小奥。
被破坏挡风玻璃的通天晓挣扎着骂出一句脏话，奥迫安听了，立马蹲下去掰断了他的一边天线。
通天晓发出了隐忍的惨叫。
“你好变态哦，奥迫安，”余晖评价道，“挺欠日的。”
奥迫安凉凉地斜视过来，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调，就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似的。
“我没有让你说话。”紫卡车说。
余晖有点儿想打他。
而奥迫安则揪着通天晓另一侧完好的天线，把他的头雕拽到能与自己平视，然后慢条斯理地宣示起了主权。
“你是我的所有物，小通。如果你再私自跑出来玩你的毒枭游戏，那么我会考虑卸掉你的腿。”
通天晓勉强从被掰天线的痛苦中回过神来。他咬牙直视着奥迫安，即便那些流入光学镜框的能量液已经模糊了他的视野。
“而你……我出身废品厂的哥哥，你的过家家政权总有一天会坍塌得连渣都不剩。”
奥迫安嗤笑一声，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真希望你的行动力能跟上你的口才，愚蠢的弟弟。”他手上用力，把通天晓提起来甩向余晖，“别掉队，所有物们，我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
说完，奥迫安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余晖饶有兴致地接住通天晓，就算被蹭了一身能量也无损他的好心情。
“你哥真好玩，小通，”橙色飞机调整了一下姿势，把破破烂烂的白卡车打横抱起来，“能分我半只吗？”
“闭嘴！”通天晓不耐烦地吼他，想要动手，虚弱的机体却不支持他的动作，于是他只能骂了一句铁堡脏话，催余晖赶紧去追奥迫安。
他好像挺害怕奥迫安生气的。
余晖对此不以为意，不过他还是按照通天晓的要求，加快脚步，跟上了紫色参议员。
这个宇宙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他很期待奥迫安还会带给他什么惊喜。
他刚这么想，新的惊喜就出现了。
走在前边的奥迫安一抬手，一道红色太空桥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余晖喜欢红色，在被混沌消磨灵魂以前，这是他的底色，代表了他无尽的怒火。
“酷！”余晖诚实地赞叹。
通天晓不自觉抓紧了余晖的臂甲，看上去有些害怕。
橙色飞机不以为意，他还挺好奇奥迫安能变态到什么程度的。
他跟在奥迫安后头踏进了宛如深渊的空间门。
……
果然很变态。余晖想。
太空桥对面是奥迫安的……姑且称之为游乐场吧。这儿看起来像一座巨大的行宫，天花板比铁堡档案馆还要高，垂挂下来的照明设施有一部分属于正经吊灯，其他则是一些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机子，他们或者胸前破洞，或者索性机体整个被挖空，让外露的红色余烬照亮周围。
余晖观察到一半，其中一个‘吊灯’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哀鸣，落下了一滴紫色能量液。它刚落地就被与能量同色的地面吸收，余晖踩了两下地板，这玩意的材质应该属于某种延展性极佳的合金，踩上去还怪舒服的。
“奥迫安，你回来啦！”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行宫一角传了出来。
余晖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黄黑相间的小型地面单位正在迈步向这边跑。他有着带两只犄角的蓝色头盔和大大的红色光学镜，看上去可爱极了。
不过，比起外表，更吸引余晖的是这个机表现出来的复杂特质……数百万年的经验让他轻易嗅到了这小家伙的恐惧，可在极度恐惧的同时，他却对奥迫安表现出了近乎狂热的崇拜和依赖。处于两个极端的矛盾感情交杂在一起，让小家伙显得十分可口。
小家伙一蹦一跳地跑到奥迫安面前，奥迫安愉悦地揉了揉他的头顶。小型机害怕到机体发抖，手却颤颤巍巍地搭上奥迫安的手腕，似乎想延长这次抚摸。
“哇哦，金飞虫？”余晖跟上去瞅了两眼，有些新奇，“你给这孩子嗑电路增速剂了吗？”
奥迫安把抚摸金飞虫头顶的手慢慢转移到小家伙的腮帮，金飞虫抖得更厉害了，但几乎是机体本能地，他伸展脖颈，把自己的脑袋递上前，就像一只享受抚摸的碳基小猫。
“偶尔。”紫色卡车头也不回地说，“他是我最喜爱的玩具之一。”
“那通天晓呢？”余晖接着问。
他感到自己怀里的白卡车也开始抖了。这个宇宙的机子个个都是电动小马达。
不过奥迫安没有因此转移注意力。
“小通最近有些让人头疼，”紫色卡车慢悠悠地说着，语气里带了些苦恼，“我喜欢让玩具们在自由和生命之间做选择，但小通总是仗着跟我的亲缘关系恃宠而骄……是我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吗？”
余晖看向四周。
比起那些活体吊灯和挂壁饰品，这儿最引人注目的是沿墙摆放的各色刑具。余晖能通过液压机、电椅和固定夹钳等的排列次序来认出大部分用于虐待甚至拆卸的器具，但即便以他的阅历也认不出全部设备的用途。
这些玩意的使用痕迹还挺明显的。
在余晖观察期间，奥迫安蹲下来，打开口罩，用堪称温柔的姿态亲吻了一下金飞虫的额头。
“乖，今天我要陪大些的玩具们，你可以出门去找些乐子。”
通天晓闻言，紧张得掐凹了余晖的胸甲，余晖仗着自己横抱对方的姿势，抬起腿踢了一下他的屁股。
通天晓掐的更狠了。
“好哦。”金飞虫天真而温驯地答道。
小家伙一蹦一跳地跑了。
随后，紫色卡车回过身，看向余晖。
“你适应的不错。”他说。
余晖心下有了猜测。
奥迫安好像以为余晖比自己正常，这可是个大发现。按理说，但凡看过余晖当初用霸王机体干的那些缺德事儿，奥迫安都说不出这句废话来。
看来，这货对平行宇宙的观测也不是上帝视角。
余晖低下头，看向慌得一批的通天晓。
“你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日日你哥。”
说完，他把通天晓随手一丢。
通天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