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耀天威问。
“我没有。”镇天枢否认。
“就算你跟威震天是不欢而散的老相好，”耀天威说，“现在为难他也没用，臭老头。”
镇天枢：？
这孩子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镇天枢：“让威震天接电话。”
“我在。”耀天威旁边的威震天说。
“你这诱拐欺骗无知未成年的混球，竟然敢冒充老子老相好，”镇天枢说，“等着被判一百万年吧你。”
威震天：？
“就一百万年？”威震天问，“就这？”
镇天枢：？？？
“等、等等，老爹，不是你想的那样，”耀天威察觉不对，焦急解释，“威震天没想挑衅你，他只是习惯了委员会的那些憨批判刑风格而已！”
“委员会给耀天威和我都判了几十个死刑，”威震天帮忙补充，“债多不压身。”
“死刑？”油罐车拳头梆硬，“委员会？”
“就是现在驾驶普神的那帮机子。”
镇天枢磨了磨牙。
“……哼，这次算你走运，威震天。”
黑色油罐车拔出火红大宝剑，展开光翼，转变目标飞向了大普神。从渐灭之光隐约能看到他飞行轨迹上残留的红色发光粒子。
耀天威挂了电话。
“……他就这么放过我们了？”威震天不敢置信，“我以为他会继续刁难我的。”
“他才舍不得，”耀天威自信摊手，“就算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威震天还是不太信。
远方的镇天枢飞到大普神面前，一剑挥开敌人的地表，往地下进发。
“他会一路杀到魔力神球那边，”耀天威说，“然后把委员会都给削了。”
威震天看看耀天威，又看看远方大普神胸口被削出来的一簇红色烈焰，感觉自己活在梦里。
“……他比惊破天吹嘘的还要万能，”威震天小声逼逼，“我以为就算我们到这边求援，要打败委员会也得经过一场恶战的。”
耀天威没有接威震天的话头。对他来说，镇天枢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没必要多解释。
白色领袖更想了解其他事儿。
“你不是镇天枢的老相好？”耀天威问，“你真的不是？”
威震天：？？？
“我怎么会是啊！！”威震天无辜极了，“在今天以前，我甚至都不认识他！”
“真的不认识？”耀天威对此非常怀疑。
威震天：“……”
他本想直接回答，可是一想到镇天枢是个霸天虎——而且有很大概率是从未来穿越回过去的那类——他突然就没了信心。
威震天自认有那么点儿自知之明。他曾是霸天虎首领，为了控制麾下那帮子稀奇古怪的坑货，除了普通的威逼利诱以外，他可没少撩过部下。
那些敬畏与爱将会扭曲纠缠在一起，化为根深蒂固的执念，把他们拴死在威震天手里。
威震天有点儿慌。
该不会这么巧的吧？
事实证明……确实没有这么巧。
无敌的镇天枢没花几分钟就料理了威震天花近千年都没能搞定的功能主义委员会。这强大的领袖坐拥一整颗赛星的资源和3件神器，要不是有高尚的道德作为支撑，他恐怕早就把银河系搅得天翻地覆了。
可是他没有。他就是缩在赛博坦这一亩三分地里，兢兢业业做着一个好领袖。
他甚至还被十三领袖谋反夺权，被迫一觉睡了三千年。
威震天不知道镇天枢是怎么做到的。在杀进大普神后不久，巨大的赛博坦开始缓缓变形，从人重新变回了球。
然后，黑色领袖丢下功能主义赛博坦，登上了渐灭之光。
威震天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镇天枢。
这是一辆黑色油罐车，拥有款式与耀天威相近的翅膀，机体结构与威震天记忆里的擎天柱非常相似。作为专业队医，威震天一眼就看出他近期接受过机体改造，因此他可能曾拥有另一副外貌。
他的肩上有银色霸天虎标志，如果按照威震天的经验，拥有紫色以外标志的都不是普通霸天虎——当然，也不排除这货是来自拥有其他规则的宇宙的外地人。
油罐车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一路大喇喇地来到了舰桥上。身后未完全闭合的光翼随着他的走动落下成片的光渣子，就像一只掉毛的求偶期鸟类。
最终，镇天枢在威震天和耀天威面前站定。
“威震天。”他的语气算不上冷漠，却满怀来自上位者的淡然。如果不是观察得足够仔细，威震天差点儿错过了他极力隐藏的不爽。
自家崽儿被泡了，他估计气得要命。
自觉受到冷落的耀天威不满地瞪了镇天枢一眼。
“当然，还有耀天威，”镇天枢立马转移目光，看向白色领袖，他的眉毛弧度柔和了不少，对耀天威的宠溺显而易见，“……这段时间你干得很好，小星星。”
耀天威的气体置换进程漏了一拍。
“咳咳，那是自然！”耀天威有些窘迫地大声说，“也不看看我是谁！！”
威震天仔细观察着镇天枢的神色。
比起威震天这个前霸天虎首领，镇天枢好像更关心耀天威。这样一来，他也许根本不认识威震天。
是因为他来自的世界拥有其他霸天虎首领吗？或者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威震天刚想到这里，镇天枢凌厉的眼神就立马扫了过来。
“你胸前那玩意儿，”镇天枢的语气阴阴森森，完全不复先前的礼貌疏离，“你戴着它做什么？你怎么能佩戴这个？”
哦豁。威震天想。
看来，镇天枢还是认识自己的。
他是类似塔恩那样狂热的霸天虎吗？
威震天抬起手，轻抚自己胸前的汽车人标志。
“汽车人，”银色机子说，“这个标志叫做汽车人。”
镇天枢好像懵了一下。
“那这个呢？”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威震天：？？？
好家伙，你佩戴着特殊的霸天虎标志，竟然还跟我说你不知道它叫做什么？！
眼看镇天枢不像是在演戏，威震天乖乖给出了回答。
“霸天虎。”
“霸天虎。”镇天枢跟着重复了一遍，他好像是第一次念这个词汇，他的口吻听起来生疏极了，“……好名字，霸天虎。”
看到镇天枢这样的表现，威震天忍不住想要说更多——也许镇天枢根本就不知道霸天虎这个概念，也许他只是偶然中看到了这个标志，无论如何，这位黑色领袖都不能成为霸天虎理念中的那个暴君。
“霸天虎的含义可不美好。”银色机子说，“这是一个邪恶的标志。”
“……威震天！！！”耀天威恼火地吼了一声。
渣的，之前就算了，这货怎么到现在还要当着镇天枢的面贬低他心爱的狐狸脸呢！！
不同于耀天威担芯的情况，镇天枢好像并不生气。他静静盯着威震天看，没有拔剑，没有开炮，没有做耀天威以为他会做的任何事。
耀天威按耐住芯底的慌张，仔细观察。
……镇天枢好像在口罩底下微笑。
威震天毫不退让地跟镇天枢对视，似乎要用生命诠释自己的发言。
舰桥上的气氛冷凝到了极点。除了无动于衷的哲拉萨斯和阿尔西以外，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威震天好像惹火了一个能随手消灭委员会的大佬，但无论是作为指挥官之一的耀天威还是船上每一个普通船员，他们都选择与威震天共进退。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许久，直到镇天枢眉毛一松，再次开了口。
“说得好。”黑色领袖说，“威震天，我给予你和这艘船上所有人佩戴霸天虎标志的殊荣，在这之后，你们——和你们带来的这颗赛博坦的所有居民——将会获得我的庇护和仅次于我国公民的权利。”
“如果我说不呢？”威震天问。
镇天枢笑得眉眼弯弯，胜券在握。
“我不太擅长威胁人。”他回答。
……
维修室内，耀天威一点点把威震天胸前的红色汽车人标志刮掉，然后熔铸上紫色霸天虎标志。
“说好的宁死不屈呢？”耀天威凉凉地问，“说好的霸天虎是邪恶的呢？说好的不跟我们同流合污呢？”
威震天欲言又止，纠结片刻才给出回答。
“他把我们的赛博坦当做筹码，”威震天反问，“你觉得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耀天威冷笑一声。
“这么说来，你就是吃硬不吃软，”白色领袖说，“早知道就把你强拆了。”
“未成年别说这种话。”
“……你他渣！！！”
威震天没有理会耀天威的怒骂。他依旧在思索，许久后才说出新的推论。
“我觉得他可能是擎天柱。”
“……啥？”
“也许在某个宇宙，擎天柱接受了霸天虎的理念。他加入了霸天虎，却并未被权力所腐化。”威震天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然后他失去记忆，成为了这里的镇天枢。”
“你觉得镇天枢是那种暴力狂？！”耀天威怒骂道，“肤浅，真他渣肤浅！！”
“他就是擎天柱。”威震天自顾自下了定论。
耀天威：？